时间:2024-07-05访问:24来源:历史铺
假师弟的复仇
清末民初,黄草山上劫案频发,由于该山地处于两县交汇,是通往州府的必经之道,所以往来富人商贾较多。据说黄草山上的强人绰号草上飞,武功高强,经常神出鬼没。两县官府曾多次悬赏缉拿,每次却都不能如愿。
这年大旱,草上飞又在黄草山上频频作案,惹得来往于两县的商贾提心吊胆,官府甚为懊恼,决定围剿草上飞。此次率领围剿的捕头是刚上任不久的王昆。他计划引蛇出洞,合力围攻。
王昆便乔装成一大富商,带两名随从前往。到黄草山的时候,正值晌午,经过一处密林时,只听山间响起几声尖锐的鸟鸣,不一会,树叶刷刷地响,从远处奔来一个人影,眨眼工夫便近在眼前。黑影翻个跟斗,轻轻落在一丛茅草上。
“啊呀,草上飞!”两名随从丢掉肩上的担子,撒腿便逃。
王昆毫不畏惧,暗忖:这草上飞轻功果然了得,今儿非跟他拼一拼。于是上前恭手道:“鄙人路经此地,还请大侠放道通行,日后必定酬谢。”
草上飞蒙着面,一点脚,落到地面,鹰眼逼人,道:“留下身上所有钱财,可以放你走。”
王昆不禁哈哈笑道:“好啊,今儿我看你如何取我钱财。”
草上飞伸手就抓地上的担子,速度快得惊人,王昆跨步挥手一挡,二人相撞一道,均被对方震出丈外。草上飞从未遇到如此强劲对手,大感意外,但也激发了好勇斗狠的脾性。于是说道:“自从爷占据黄草山,还没人敢这样与我对阵,爷倒要瞧瞧你有几两本事。”说罢拉开阵势。
正在这时,四面响起呐喊声,无数官兵冲了出来。草上飞见此,知道中了埋伏,他剑指王昆,斥道:“原来你是引我上当,趁机围攻我。卑鄙小人!”
王昆藐视一眼:“你屡屡跟朝廷作对,犯下劫案,使一方百姓不得安宁,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。”
“说的好听,替天行道?爷今儿就大开杀戒。”说罢,舞成剑花。
许多官兵花了眼,纷纷后退,王昆大惊,此剑法乃是峨嵋柳花剑,不及王昆细想,那团剑花倏地消失,而草上飞的人已退出包围圈,逃了。
“不好。”王昆瞧出对方的意图,持剑奋力追去。后面的官兵被甩得远远的。
王昆一路追下去,在一片密林找不到方向了。此时天色已暗,林里黑沉沉的,有股闷闷的气息弥漫,王昆警觉地移动脚步,随时准备应付黑暗中的袭击。只听“唆”的一声,他的腿猛地被针扎了一下似的,他举剑挥去,黑暗里响起“啪”的声音,他还没明白过来,就昏了过去……
醒来的时候,王昆躺在一个山洞,洞里生了一堆火,旁边坐着一个青衣人。王昆立刻猜到青衣人就是草上飞,他忽然抓起身旁的剑,想来个出其不意,哪想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,“啊”一声又倒下去。“别费那力气了,越动越会触发你体内的毒。”草上飞撩着柴火说。王昆知道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,就说:“落在你手上,要杀要剐随你便。”草上飞笑了笑:“要杀你就不会救你。”王昆听对方这么说,犯糊涂,又见对方似乎没有恶意,便放宽了些,不过对方是劫匪草上飞,他决不能掉以轻心。
“我问你,你的武功从哪儿学来的?”草上飞问道。
“这关你何事?”
“如果猜的不错,你习的是峨嵋山峨嵋道人的武功。”
王昆一惊,对方怎会知晓他的武功底细?但他惊而不乱,试探道:“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?”
草上飞看向王昆:“峨嵋道人有两个门徒,一个习的是鹤,以轻功名世,一个习的是豹,拳法速度难有人敌。你的剑法参以‘豹’的速度力量,应是得到峨嵋道人第二个门徒的真传。”
王昆想不到对方竟对他所承师派如此了解。“你……怎么知道?”
“哈……”草上飞一把扯掉面罩。
王昆看到草上飞原来是个小老头,很瘦,却非常精神,目光像钢一样。“你是——”
“不瞒你,我习的是鹤剑,道上的人送我的绰号草上飞就是因为我的轻功。”
“你是我师伯的徒弟!”王昆惊喜得差点跳起来。
草上飞点点头:“你先前和我对阵,我就发觉你所使的招数有些熟悉,没想到你果真是我的同门师弟。”
“师兄。”王昆激动的想站起来行礼,可身上的疼痛让他动不了身。草上飞赶忙上前扶住他,说道:“你我同门师兄弟,不必客气。你被毒蛇咬伤,千万不能动,躺着。”
经过几天调养,王昆腿上的伤已无大碍,就想返回县府复命,毕竟他是官府中人。草上飞也不阻拦,临行前他对王昆说:“师弟,虽然人各有志,但现在朝廷官府多是欺压百姓的小人当道,你为官府效力,能有什么作为呢?”王昆早已想好了退路,于是道:“师兄教诲的是,我想好了,一回去就辞退公职。”草上飞高兴的点点头:“我等候师弟的好消息。”
不料,王昆刚进县城,就被一队官兵捆了。县老爷亲自提审王昆:“王昆,你好大胆,竟敢私通劫匪草上飞,还不快快招出草上飞的藏身之所,免受皮肉酷刑。”王昆矢口否认。县老爷气急败坏,命手下杖打王昆,然后将其关进大牢。
师弟迟迟不回,令草上飞心生疑窦,决定亲往县城探听。一进城,草上飞就看见街上贴着告示,心里便知道几分了。他悄悄避入僻巷,潜伏着等待天黑。
三更时分,一个黑影跃进县府大牢,打晕看守,砍断了牢门。王昆见一个蒙面人进来,犹疑地走上前问:“可是草上飞师兄?”蒙面人正是草上飞,他扯下了面罩:“师弟,我来迟了,让你受苦了。”说着斩开王昆手脚的铁链。“师兄怎么知道我入狱?”王昆问道。草上飞说:“见你没回来,想必出事了,所以就潜到府衙来看看,没想到真是这样。”俩人小叙半刻,然后跃出大牢。
刚出大牢,四面骤然响起呐喊声,无数官兵突然涌出,手持箭弩兵刀。
草上飞抡剑应对道:“师弟,你有伤在身,先走,这些个硕鼠我来对付。”
王昆摆开阵势:“师兄,我没事,就让我们来替百姓做件好事,把这些败类消灭干净。”
“不行,快走。”草上飞知道这样硬碰硬只会吃亏,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剑舞得密不透风,挡住射来的乱箭。“走啊。”
王昆犹豫一忽,撤身就奔向另一个方向。见师弟得以全身而退,草上飞来了斗志,与官兵纠缠一道,官兵尽管人多,但草上飞武艺高强,一时间使得官兵无力攻击。正在草上飞战得勇猛的时候,一道寒光骤然飞来,速度快得让他毫无抵挡。
“啊呀——”草上飞只觉身体剧疼,窜身就往前扑去,他使出全身力气撑住,才没栽倒。他回过头来,发现伤自己的人竟是师弟——王昆。
“你……”
王昆提高手中沾满鲜血的剑,吹口冷气:“为了抓你,我费尽了心思,还专门偷学豹老头的‘豹剑’,要不怎么会引你上钩。”
草上飞恍然大悟,好不痛恨:“原来这一切是你一手安排的。你到底是谁?”他忍着伤痛寻思,凭官府里的人绝对没有这般计策和功夫。
王昆哈哈笑道:“你是否记得五年前在黄草山作案,杀了一个姓王的商人,他给了你金银,只因藏了一件手链,你竟把他杀了。不怕告诉你,我就是那个商人的儿子。如今你落在我手里,这可能就是父亲在天有灵,让我能报此仇。”
草上飞想起来了,那次的确误杀了那个王姓商人,他当时也挺后悔的。现在那个商人的后人要找他报仇,他无话可说。他看了看对面目呈凶光的王昆和围成一圈的官兵,想,今天是插翅难逃了。索性放弃抵抗:“既然这样,你就替你父亲来报仇吧。”
王昆使剑就要冲上去,突然射来几支冷箭,王昆全无防备,慌忙间以“豹剑”一挡,箭被抵出去了,但仍有一支射穿了他的手臂。
“哈……”从官兵后面闪身出来的是眯着眼的县老爷。
王昆抱住受伤的手,质问:“你不是答应过我,只要草上飞上钩,就让我亲手杀了他?”
县老爷念着胡须说道:“我是答应过你,可是草上飞是何等重要的要犯,光他一个就值黄金千两,如果再加上一个草上飞的同伙,至少也是五百吧,这笔买卖划不划算呢。”
“你……”王昆气得不行,真想手刃这个贪官。
“王昆,今儿看来你非但报不了仇,自己还要搭上一命。不如这样,我的命反正是你的,你我连手击退这些硕鼠之后,你尽可以要了草上飞的命。”
王昆左右不定,可眼前的形势不容他衡量得失。
“放箭。”县老爷一声令下,万剑齐出,势不可挡。
“小心!”草上飞飞身扑向王昆,王昆一个趔趄倒在地上,只听得几声闷响,躲过箭后,王昆才发现草上飞背上已插了几支箭,血汩汩的冒出来。
“你怎样了?”王昆急问。
草上飞断断续续说:“趁现在他们分散……你拼出去……”
王昆看向围上来的官兵,又回头看伤势不轻的草上飞,咬咬牙说:“今天你救了我,你我的恩怨就此两清了。”然后奋力冲了出去。
第二天县内大街小道贴满了公告,上面说屡屡作案的劫匪草上飞昨晚已伏法,死于乱箭下,其同党王昆在逃。
半年后一个夜晚,一名黑衣人潜入县府,刺杀了县老爷,据说是草上飞的徒弟干的。